微光

【秀宪x灿美】春夜

凛冽的冬日与和煦的春天,在首尔这片土地上总是没有一种严格甚至只是稍微清晰的分界线。交叠的日子里,没有初雪的仪式感,甚至晚风透过衣袖贴着皮肤传达到心脏的依旧是沉闷的冷,只有枯瘦老旧的枝桠,靠近顶部的那细微的一点点是绿色的。在首尔初春的夜色里,在灯红酒绿粉饰太平里,昭显出细微的冬的败迹来。

他于是快步走着,在路过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时停了下来,进去买了绷带,消毒酒精和便利贴。手掌上的伤口看着略微有点儿深,他在拳击馆的楼下停了下来,把酒精缓缓倾倒在伤口处。于是随着晚风凝固发黑的血渍被清洗掉,伤口被露出完整的模样,细长的一条,从虎口横跨了整个手掌,像一条丑陋蜿蜒的蛇。

头顶干涩的树枝也像印象派的蛇,弯弯绕绕,却也像极了没有出口的迷宫。他抵着身子去承受伤口完整裸露出来的痛苦,眼睛望着头顶的树桠,思维发散。在这一瞬间,他想起第一次住在这里的时候,跳起来就能扯下中间那一片的树叶。他于是大笑着,和母亲说自己又长高了一点点。

仅剩的几篇树叶终于在春夜里落了下来,一片恰好落到他微仰着的脸上。它们不属于初春的夜里,新叶或许还在翻山越岭的路上但总会长出来,春色渐浓时便会郁郁葱葱,亭亭如盖。痛意已经不明显了,池秀宪于是坐直了身体,他把树叶轻轻拿了下来,正准备拿绷带和便利贴包扎,却发现放在一旁的东西不在了。

取而代之的是,不知什么时候微微蹲在他面前替他细致处理着伤口,正准备拿绷带替他包扎的少女。少女的脸在路灯莹白色的灯光下越发映照着白净细腻,她穿着一身白色的运动衣,和他周身的黑色像是分隔开的两个世界。

“你怎么下来了?”他这才觉得累,脑子里混沌一片,胃也因为长时间的饥饿有些细密的疼痛,心里却莫名安稳许多,一直紧绷着的神经也轻松了下来,只是有点乏力,就像那几片飘落的枯叶。

玉灿美抬起头打量了他一眼,眼前人眼底有细微的乌青色,想必是多日未休息好,脸色略微有些苍白。她于是抬起手轻轻拍掉了眼前人衣服上细微的灰尘,又觉得自己这样的动作莫名有些异样的心思与让人脸颊发烫的细微情愫,收回了手才想起回答他的问题。

而池秀宪许久没听到眼前少女的回答,微微俯下身,恰好听到玉灿美轻轻的回答。

她说,她有点担心他,于是才在楼下等他回家。

他望着少女有些微红的脸颊,终于低着头,露出了春夜以来的第一个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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